2008年1月13日日曜日

某個某一天

  女人是無比可怕的生物。
  他坐在地上,楞楞地望著正對鏡塗塗抹抹的女性,微張的嘴巴怎麼也閤不上。
  直到她斜瞥一眼,順手扔了個小東西過去。
反射性地含住,接著慌亂吐出,才發現方才神準進口的小玩意兒是……呃、這什麼鬼?
他望向在數日前成為自己的同居人兼飼主的女性──其實,最初的最初只是同居人而已,然而,經過一週之後,她儼然成了他的飼主。
這其中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,他不知道。
  不過絶對不是他的問題。他堅信這點。
  「拿來。」她眼也不眨,因為正忙著夾睫毛,只是朝他勾勾指頭。
  「這什麼?」他捏著那玩意兒打量,參不透其中玄機。
  「眼線筆蓋。」放下睫毛夾,她偏首,微笑,「怎麼樣?」
  「……要我講實話?」
  「少廢話。」
  「真是詐欺啊──」那個啊的感嘆長音拉到一半便消滅在她的抬腿一踹。
  他被踹倒,然後慘叫。
  因為在下一秒那看似無害的細白脚踝轉呀轉的,而作為施力點的脚跟,正狠狠釘在他的腹部。
  「明明是妳問我感想的!」
  「你的答案有問題。」
  「本來就是詐欺……」他哼哼唧唧,「妳上妝前和上妝後的形象差太多了、」
  她哼出軟軟鼻音,他乖乖收聲。
  她滿意地收腳,面帶微笑地彎腰俯視他,「這是感想嗎?」
  「是……」雙方目光對上之際,他猛地咳了又咳,努力擺出正經八百模樣。
  「是佩服與讚嘆!」
  「轉得真硬。」
  「嗚、」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所以孔子才會說女人和小鬼就是難養!
  「妳、妳上班快遲到了……」好吧他承認他孬種。
  細細描繪過的媚眼一挑,今天的眼影是亮晶晶的粉紅春光色。她望了望掛鐘,確認到已沒時間再閒耗的事實,這才放過了半趴在地上的他。
  「地板要擦,衣服要洗,晩餐要煮,知道吧?」
  「知道──」
  「很好。晩上見。」
  大門開了又關,時間是早上七點三十五分,她上班去,他抓抓頭,爬回床上補眠。
  再次睜眼,時針早已爬過十二。盥洗完畢,他的身體很自動地開始進行她交待給他的工作。
  其實不過一週而已。同居生活。
  在那天,他被她拽著走。
  她去辦退租,她去找房子,她去聯絡搬家公司,他一路都跟著;上午還是被拽著的,但到了下午,他竟毫無道理地覺得,跟著她是天經地義。
  於是,那一夜他跟著她走進飯店,與她睡在同一張床上。雖然後來被她極差的睡相給踹下了床。
  幸好房間還有沙發與毯子。
  洗衣機發出馬達運轉特有的嗡嗡聲,他趴在洗衣蓋上,至今仍不明白為什麼會安於這樣的生活。
  洗衣、掃地、倒垃圾、做飯、等門,彷彿小妻子似的生活。
  沒有怨言,也不無趣,只是,單純地感到納悶。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如此居家,比寵物還要寵物。
  太陽暖暖的,風輕輕的,他瞇起眼,開始犯睏。
  同居的第八天,他懶懶地打理各種家務,安於被飼養的現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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